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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6日 星期日

齒科觀落陽-外籍人士


作者:姚泓汎



說起門診中常見的外籍人士,多半是東南亞籍的,是耳裡常聽見的「外勞」、「外傭」或「外配」,外勞不常見,大多是男生,如果診所不是在他們工作地點附近或常聚集的地方,不太有機會看到,印象中的幾次經驗都是洗牙或拔牙,他們牙齒不差,頂多就是太久沒洗牙而有堆積過多的牙結石,偶爾有些蛀爛的智齒要拔。

他們不太多話,安安靜靜的看完牙齒,然後客氣的說謝謝,關於牙齒的治療幾乎都很乾脆的問可以拔掉嗎?即使明明是可以治療保存下來的牙齒。對於牙齒的的想法,總是以最不麻煩、最快能不痛的方式,不管以後會如何的方式去面對。


外傭是讓人看診最沒壓力的一群人,沒有之一,雖然有時遇到剛來台灣還聽不懂中文的外傭,溝通會有點障礙,但簡單的英文加點肢體語言多半可以互相傳達。而來台灣一陣子的,比較能用中文溝通,但她們的回覆不外乎「好」或點頭示意,不過也不會因此造成什麼阻礙。

關於他們,印象最深的永遠是語言相關的事,常常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指令,曾經有同事幫一個外傭根管治療和製作假牙,過程中都是外傭自己來,看似中文溝通沒問題,也同意製作,等到印模型那天雇主跟著來才知道她聽不懂中文,只是一直好好好,點頭如搗蒜。

還有一次外傭病患走進診所要看診,費力的填完資料,在診療椅上拿下全程一直戴著的口罩,跟我說她咳嗽、流鼻水、喉嚨痛,我說妳走錯診所了。送她出去後,我站在門口看看沒有牙齒圖的招牌,好像有點不貼心。

不懂的也不只她們,曾經連續兩位都是中文不太熟的外傭來看診,她們的名字都是長長一串,不像英文那麼容易自然發音,坐上診療椅助理才發現請錯人了。

外傭的看診配合度是相當高的,除了必須遷就雇主給她的自由度,而雇主的好壞就很極端了,曾經遇過雇主不願意給她們自由時間讓她們治療牙齒,每次約診就打電話到櫃檯問還要看多久和還要看幾次的。在這些之外,最讓人感動的是有雇主每次都帶著外傭來治療牙齒,兼當翻譯,該做的自費療程,外傭因不想花錢而拒絕,但雇主說沒關係我幫她付。

外配可能是人數最多的,最常遇見的是越南籍的和中國籍的,越南籍的相較起來比較會跟醫師配合,也許是跟國籍的主場優勢有關吧,站在別人的土地上,客氣都像是反射動作,在看診的過程中可以感覺到她們中的大多數,日子都是辛苦的過的,能省則省,而她們的小孩,滿嘴蛀牙的機率偏高,很像印象中那種典型,忙著填飽肚子無暇兼顧其他,但看診時配合歸配合,會不會準時回診又是極端的兩類了,有些完全忠誠,有些完全消失。

中國籍的就不一樣了,她們就好像台灣人一般的常態分佈,沒有太大的不同,比起越南籍的普遍經濟能力較差,中國籍的就有所差別了,其中有部分是台商回台時一起回來的,給人的感覺會不一樣,當然還分成正宮和二奶,會知道是因為辛苦的台商病人得安排不同的時間分別陪兩個女人看牙齒。

這些他們或她們其實也沒有不同,都是錯落有致的社會中的微小組成,反而隨之而來的故事和文化,編排出新的驚喜,豐富了原本平鋪直述的架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