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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3日 星期二

當階級干涉專業


作者:姚泓汎





當專業屈服於階級


大約四年前我在龍泉當兵,當的是醫務兵,每天做的事就是駐點,簡單說就是一個緊急醫療站,只是這個醫療站幾乎沒遇過緊急的狀況,有的都是裝死的新兵。

泳訓的時候會到左營海軍基地駐點,打靶的時候會上隘寮靶場駐點,這是大家最愛的點,不為別的,在營區內,沒有氧氣可以吸,而在營區之外,相對於當兵的紀律,顯得肆無忌憚,唯一要擔心的就是督導。

退伍前一兩個月,最後一次上靶場,已經來到夏天,靶場開始出現很多人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數量的蒼蠅,在靶場駐點有個很大的好處,就是不太會有新兵來裝死,比起單戰、刺槍那些,打靶實在輕鬆多了。

有一天一個新兵說他頭暈,醫官例行性的量個體溫做些檢查,也沒有什麼異常就請他坐在救護車裡休息一下,這時有個中校督導像救護車走了過來


「醫官,這個新兵什麼問題?」

「報告長官,他頭暈。」

「有量過體溫嗎?」

「剛剛量是36.6度。」

「36.6度,低成這樣人都快昏迷了,你們還在幹嘛,還不趕快送去急診。」

「是。」

我二話不說發動車子開下山去醫院吹冷氣,一路上醫官從傻眼到憤怒表達著不滿,至於那個新兵,從他聽到我們被炮了一頓時的表情,也知道剛剛的對話有多愚蠢。

到了醫院,護理師問什麼問題,我說長官說36.6度快昏迷了要送急診,這時面面相覷的人可以湊桌打麻將了。後來,我們三個也只能無奈地坐在急診室吹冷氣玩手機,新兵比較可憐,沒手機。

當階級干涉專業


我想,這不是軍中才會發生的事,而是在階級制度特別明顯的圈子裡被放大的結果,事實上,也許每個團體、每個部門、每個辦公室甚至每個家庭中,或多或少都受著無形階級的荼毒,階級未必是階級,可能是地位、輩分或各種形式存在著,而這種戴著面具的權力,才是無可救藥的傲慢。

新聞播著女科長的話:「我的職等可以管你整個局。」

全聯會醫師倫理規範第三章第十二條:「醫師應有專業自主權,對病人之處方、治療或為其轉診,不應受到所屬醫療機構、藥廠、生物科技公司或保險制度等之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