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泓汎
「老闆,我要一碗小的魯肉飯,謝謝。」在人聲嘈雜的路邊攤坐下,點了一碗魯肉飯,店員快速地端上轉身繼續忙碌的工作,油膩的魯汁大約沾了四分之一的碗緣,並且沿著碗緣滑落到桌上,小心的將碗拿起瞧見魯汁在桌上順著碗底所匯集而成的圓,因為看不慣所以拿起衛生紙將碗從外側到碗緣都擦過,再將桌上那個令人不舒服的圓擦掉,接著從桌上的筷桶內拿出一雙竹筷,非常小心的將魯汁和白飯拌勻,但在碗中已顯得擁擠的白飯,還是伴著魯肉醬汁掉到桌面,歷經一切看似必經的事端後,才真正面對一碗油膩膩的魯肉飯,唉聲嘆氣。這就是在有限的經驗中,對滷肉飯的印象,與之連結的用餐環境和感受,其實都不是自在的。
因此從來沒有認真關心過鬍鬚張,但也沒有減少接受鬍鬚張任何資訊的頻率,只要每次鬍鬚張調整價格,一定會有很大的新聞版面,而接著各大社群媒體火力猛烈的論戰就會持續一陣子,關於品牌和價值的思維,一遍又一遍被爭論著。因為從沒有吃過鬍鬚張的魯肉飯,又有過往不算好的經驗推波助瀾,這些爭論總是在心中被輕描淡寫著而已。
某個下午,決定在還沒翻開書之前,先踏進鬍鬚張點一碗魯肉飯,記下第一次的感受再來做驗證。走進鬍鬚張蘆洲長榮店,是古早紅磚搭配透明可見的廚房,古典與現代並存的風格,店員迅速有禮的迎面而來,引導我到一個靠近廚房的位置,遞上點菜單,因為不餓,點了一碗小碗魯肉飯和銀耳蓮子湯,瞄了一下手機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五十一分,很快的店員就送上魯肉飯,拿起桌上早已放好在筷套裡的筷子,銀耳蓮子湯也送上,這時手機上的時間依然是下午三點五十一分,不是手機壞掉了,是點餐到餐點全送上估計只花了四十秒,魯肉飯上的魯肉是長條狀的,不是印象中那種又肥又膩的小塊狀,拿起碗發現是陶碗,很有重量,用筷子輕輕的拌,飯粒立刻鬆開成粒粒分明,碗緣很大不會有任何一顆飯粒掉到桌上,香氣比較清爽一些,跟傳統魯肉飯的濃烈有點區別,搭配清甜的銀耳蓮子湯很快就結束了這簡單紮實的一餐。離開時看了下帳單,發現了幾件特別的事,魯肉飯的大小還分成半碗、一碗和一碗半的飯量,可以依照自己想要的量去點而不浪費,單子上面還會圈選客人人數,服務人員也要簽名,這麼細膩的帳單似乎沒在傳統小吃店裡看過。
原來,這就是鬍鬚張的特色「四快」,接待快、點菜快、上菜快、收碗快。從進門就有種被充分帶領的感覺,自然地融入在用餐氣氛中。而招牌魯肉飯更是驚為天人,每一碗都是一百五十公克的米飯加上三十八公克的粹魯,每一家分店的盛飯人員,都能在五秒內添出一碗一百五十公克的白飯,誤差不超過五公克,且禁止壓飯,才能讓魯肉醬汁被充分吸收,潑粹魯專用的湯瓢,每一瓢剛好都是三十八公克,這三十八克的粹魯,肉汁比例為三比二,肉用豬頸部位的禁臠肉,不能用機器絞,要用切的,切出寬三公厘,長三到五公分的長條肉絲,不能用便宜醬油,要用傳統純釀醬油。
一直以為鬍鬚張是近年來突然爆紅的品牌,但其實已經是有五十年歷史的老品牌,歷經寧夏夜市的路邊攤開始,進入店面經營,再發展成多店經營,而後開放加盟成為連鎖體系,到如今的跨國企業,在這發展的過程中,可以看到對於每一個細節的鑽研琢磨,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也必須以最高標準要求,不斷改進,並且順應潮流,不斷創新。
而在鬍鬚張工作的員工總是被當成家人般對待,不只有優於法規規定的福利,完整的教育和升遷管道,當企業為了員工的未來著想時,員工也會回報以更好的表現,在這樣的良性循環下,造就了一個互利的生態系,而這樣的穩定平衡是成長的重要基石。許多企業在收支的考量下常常壓低人力成本和員工福利,看似節省了開銷,但長久來看,後續所產生的人員流動率,和伴隨而來的隱形的培訓成本,是得不償失的,付出不見得是失去,往往在無形中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