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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31日 星期日

第幾次看牙醫都上手


作者:姚泓汎



不管有沒有看過牙醫的經驗,在看牙醫之前,要先知道兩件事,如何選擇好牙醫和如何當個好病人


如何選擇好牙醫


在資訊爆炸的年代,沒有不透明的資訊,你可以透過親朋好友的介紹,但要小心長輩圖資訊;你可以直接到任何想走進去的診所櫃檯詢問,會有人泡咖啡與你促膝長談;你可以透過網站、部落格、社群軟體查詢,但別忘了,在接受大量資訊的同時,要有篩選和判讀資訊的能力,畢竟,在教化學的議員都能談醫療的時代,密醫也能被炒作成名醫,良醫也能被抹黑成庸醫。

選擇牙醫和與牙醫溝通是講究緣分的,也許人見人誇的醫師不合你意,人人喊打的牙醫卻是你的唯一,所以,請實際地去與牙醫互動,相信自己的感覺。


如何當個好病人


既然說醫病關係都是一段緣分,你就必須善盡本分去看待這段關係,通常醫病關係可以分成四大類型

老夫老妻型:有固定診所,有固定牙醫


你的牙醫了解你,你也了解你的牙醫師,兩人彼此有默契,像牛郎織女,相隔遠方,但時間一到就彼此臨幸。這是最引頸期盼的關係。

至死不渝型:沒固定診所,有固定牙醫


隨牙醫到天涯海角,忠誠至上。這是一種很特別的型態,你不了解為何醫師四處流浪,只知道緊緊跟隨是你的浪漫,但可能你的牙醫在跑路。

騎驢找馬型:有固定診所,沒固定牙醫


人來就好,誰看都好,透過病歷了解病情,但沒有感情,既然你無心,我何苦用心,終將成為彼此的過客。

拈花惹草型:沒固定診所,沒固定牙醫


你不是過客,只是嫖客。一時溫存只是彼此消費,當你成為牙科消費者,醫病關係就成為利益關係。

其實還有第五種類型 ( 嚴格來說不叫醫病關係。 )

剝皮酒店型:根本沒診所,也不是牙醫


簡稱密醫。自己挖洞自己跳,個人造業個人擔。

在懂得如何選擇好牙醫和如何當個好病人後,才能真正開始看牙醫。


看牙醫的流程


預約


首先,你必須先打電話到你要去的診所,指定你想預約的牙醫時間,通常指定不用加錢,並且牢牢記住那該死的時間準時赴約,通常很難馬上約得到時間。

如果,還沒有習慣的牙醫,你可以簡單描述你的問題或症狀,讓櫃檯人員依照牙醫的專長幫你安排,或者,你對這家診所的牙醫品質很有信心,就瀟灑地說隨便安排吧,但仍強烈建議找到喜歡的牙醫後,固定下來。

萬一,牙齒很痛或有緊急狀況,所有牙醫師又全部約滿的話,那唯一的選擇就是到診所的沙發上安靜地坐著等,滑手機是沒問題的,牙醫師們一定會努力擠出空檔,幫你解決問題,但如果你大吼大叫一直催一直想插隊先看,一定會影響牙醫師治療的速度,越看越慢都輪不到你。

看診


首先,你必須要先查好交通資訊,帶好健保卡提早出發,如果遲到了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壓縮治療時間,一種是壓縮治療品質。假如,你準時到了卻無法準時開始治療,也請多多包含治療行為有太多不確定性。

接著,你最好先刷牙,那些牙縫中的腐肉和菜渣,牙齒上胡椒和辣椒皮,雖然顏色很豐富,但伴著食物分解產生的酸臭味,實在沒有觀賞的興致。

你最好不要濃妝豔抹,在看診過程中,會擺你的頭,撐你的頰,勾你的嘴,擋你的舌,最後你的口紅會變成腮紅,眼影會糊成淤青。

你可以事先做功課,並與牙醫師理性討論治療計畫,但也必須尊重牙醫師實際看過的牙齒狀況,所給出的建議。

看診完成


看診完成後,請耐心等候櫃檯人員申報治療處置、列印藥單及收據、預約下次回診時間。

在這同時,請不要把診所提供的茶包、紙杯甚至自行打開櫃子將裡面的衛生紙全部打包帶回家。


2016年7月28日 星期四

《 簡報架構與視覺設計工作坊 》


作者:姚泓汎



關於動機




好幾個月前開始動手整理診所流傳下來的一些衛教或宣傳的投影片,當我打開第一個檔案,如圖,唉呀,我眼睛業障重,這震撼讓我久久無法釋懷,但話又說回來,當我坐下來想修改,卻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盯著螢幕,發呆。
開始上課
「這個…這邊打錯字了...」大概就從這句話開始,一瞬間大家有默契地哄堂大笑,說明了大家共同的經驗,以往被制式簡報和八股演講荼毒至深的腦袋,在《 簡報架構和視覺設計工作坊 》輕鬆的開場中正式宣洩。




回想過去


曾經有一陣子,簡報幾乎是生活的一部分,但也沒因此覺得簡報製作有進步的感覺。回想從前,不管身分是學生做報告或身分是醫師做 Case report 和 Journal reading ,共同的動作都是打開 Power point ,選用預設版型,點選自己喜歡的背景,打上標題,條列出內容,內容越打越多行,也有可能是將PDF檔的內容複製貼上, Power point 也很貼心地讓字體越來越小以塞進所有內容,接著在最後一頁打上 Thank you for your listening ! 當然必備的場景一定有一個沒有生命的講者在台上一字一句地唸出自己打上的內容,時而停頓看一下自己的內容到底在寫些什麼。

追根究底,過往的自我摸索和錯誤範例的臨摹導致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作法,事實上,會有這些結果只是我們在過程中忘記最初的目的,執著於我想說什麼,而不是專注於「我想讓大家聽什麼」和「讓大家想知道我想說什麼」,隔著名為簡報,實為大字報的投影布幕,面對著台上台下最直接的連結管道,束手無策,台上的是行屍走肉,台下的是屍橫遍野。




思考現在


其實簡報是學問也是藝術,只是我們往往不得其門而入,透過拆解簡報製作的步驟和細節,從發想到編排到製作,都有可遵循的原則,再透過了解字型、大小、顏色細節的差異,也可逐步組織出令人激賞的簡報,並且可經由重複練習,建立且熟練一個精準的架構,這是關於怎麼讓聽眾聽懂我想讓他聽懂的。

藉由精準的架構找到彼此的橋樑,而視覺設計就是在橋上能眺望的湖光山色,視線動線的利用、扁平化的設計、滿版圖片的規劃、顏色的呼應,都能展現出迷人的風情,當然,萬變不離其宗,視覺設計不是為了視覺而作,是為了透過視覺做到讓聽眾聽懂我想讓他聽懂的,然後在這過程中,常常產生額外的附加價值,吸引聽眾的目光和注意力,這是關於讓聽眾想知道我想說什麼。

透過實作自己從發想到去組織架構自己的想法,並且在提問討論中持續修正自己的缺點,這是我在一天內的滿滿收穫,在回家後打開 Power point ,開了新簡報,跳過以往預設的版型和編排,選擇空白簡報,但也不會因此腦袋空白,想法空白,反倒各種想法應運而生,正所謂,所有偉大畫作都是從一張白紙開始。


除此之外


在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中,其實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該讓自己擁有不同的視野或具備不同的能力,適度放下近乎天天接觸的工作和專業,去和不同領域的人連結,會有不同以往的趣味,也在這些過程中,從強者的思考邏輯和成長歷程也會發現到自己不足之處,也會開始想成為一個有深度的人。



飲水思源


Who。What。When。Where。

Why。

2016年7月25日 星期一

那些孩子教我的事-無論如何都全心全意


作者:姚泓汎



全心全意地信任


前幾天睡覺前突發奇想找女兒試著玩玩看信任遊戲。

「詒詒,我們來玩遊戲好不好。」

「好!」

「等一下我說信任遊戲,躺,妳就躺下來,爸爸會接住妳可以嗎?」

「可以啊!」

轉過身後她好像搞不太懂要玩什麼,只是一直手舞足蹈,後來我輕拍她的背叫她躺下,她瞬間放鬆地倒在我手裡,然後笑個不停說要再三次。

有點訝異,她一直是一個愛惜羽毛的人,卻不怕摔痛地直接倒下,意猶未盡地接著玩了十幾次,在我接住她之後,笑得有點浮誇,一點都不怕我可能沒接好她,甚至一次比一次都更用力地往後躺。

最後一次躺下後,她笑到被口水嗆到,然後揉了一下眼睛,我知道她累了,雙手摸摸她胖胖的臉頰。

「好了,我們要睡覺了。」

「爸爸,愛你。」

抓著她的小枕頭也抓著我的手到她胸前,示意我拍拍讓她睡覺,每次這時刻都覺得這個講話還會流口水的小孩怎麼這麼暖心。


全心全意地付出


前些時候,她已經學會自己在便利商店買東西,每次進到便利商店總會先跑去找糖果,然後可能再去拿瓶養樂多,有次我說只可以買一樣,她沒有猶豫地把養樂多給放回去,握著糖果跟我要錢結帳。

抱她走回家的路上,她都會緊緊拿著糖果,這是曾經看過媽媽買過的糖果,從此,她都會記得去便利商店要買糖果給媽媽吃。


與生俱來的能力


全心全意地相信和付出,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學會分析比較之後才開始流失,但捨與得卻不是那麼容易被腦袋給計算出來的。

這社會有時候其實沒那麼善良,讓人覺得疲憊,也讓人覺得是不是自己也會漸漸沒那麼善良,慶幸的是,每天下班之後可以到小傢伙這麼真誠的一切,還有從她身上重新學到那些以前自己也曾經擁有的東西。

2016年7月22日 星期五

使用者付費


作者:姚泓汎



紅色拖吊車


大概每個禮拜天早上,開車下了市民大道高架橋後,到達診所之前,映入眼簾的都是這樣的畫面,這時時間大約是早上九點二十分,疑惑的是,在大家可能都還在熟睡的早晨,不曉得警察和民間拖吊業者是主動拖吊還是民眾檢舉?




白色粉筆字


診所前是一條沒什麼車流,顯得相對寬廣的道路,但當經過這條路,總會看到紅黃線旁的柏油路上,寫著不管在哪裡看到一樣都寫得很醜的粉筆字,格外搶眼的對比,依筆跡的清晰度,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不久前才寫上的,從沿途上看到的拖吊車數量,和粉筆字的數量,可以猜測每個寧靜的假日早晨,民間拖吊業者必定傾巢而出,拼翻桌率。 


公有停車格


其實,這個區域的路邊停車格是很多的,只是停車格收費不像醫師命運多舛,下午五點準時下班,週休二日不囉唆,因此,這些搶手的免費車位絕對先搶先贏,晚到向隅,甚至常可以看到有人併排停車,等著有人開走馬上停入。 


私人停車位


有次,下班後要走路去搭捷運,那個晚上下了一些雨,剛好在下班前不久才停,剛好偶爾在附近街道散步的老伯,在雨停後,細心地把他的E350上的水滴擦乾,經過幾個禮拜的觀察,老伯的車一直都在停車格裡,而附近的停車格總是那幾個重複的車牌號碼,很可能地,這些公有停車格都是附近住戶的私人停車位。




使用者付費


始終認為,對於公有停車格,不分時段全面收費才是公平的做法,毫無邏輯的做法放縱一些變相霸占國家資源的自私人民,造成停車位短缺,而後又用凌遲式的全面拖吊來解決問題,未免也太不厚道,彷彿是一齣早就寫好的劇本,無知的人一步一步踏入陷阱。


2016年7月16日 星期六

博物館


作者:姚泓汎



蘇打綠是這麼說的


「而我,當我展覽出你的優點,卻發現自己 ,不過是一尊藝術的門外漢。」

「而我,當我陳列出你的缺點,卻發現自己 ,已成為一座想念的博物館。」

從兩分一秒結束剎那的鼓聲開始,三小聽骨的擺動之後,在顳葉碰撞的力度提醒著那些關於人與人之間的事。


關於人與人之間


可以是任何形式的連結,樸實的外表,華麗的包裝,都可能。相遇是一種曼妙的姿態,再怎麼說這終究是一個城市,豢養了上百萬人,有形形色色的臉龐和背影,各自的時間軸交錯縱橫,彷彿把頻道調回我們遙遠的那一年,坐在教室裡盯著黑板計算著的氣體碰撞機率,最終在交點上開始簡單的數學關係,加減乘除,漸漸地歸納演繹,留下了無數的定理。


在擁有之後就不再擁有


在我將妳的一切擁入懷中後,就是失去的開始。情感中的兩個人就像兩個圓,總是希望有最大的交集,卻是用最小的聯集去達成,彼此較勁誰是誰的專屬,而誰是誰的附屬,用了最高純度的堅持,各自造了一艘船,偷渡自己的真心到一個黑洞,在很多當下,其實都有意會到那一絲抽動的感情,只是倔強的衝動把冷靜推下山崖,連未來也粉身碎骨,之後,沒有立場也沒有勇氣話當年青春,但不代表就否定了心上的那些日子,其實沒那麼無所謂。


該與不該


在生活中,我們習慣了理所當然,養成了理所當然的習慣,然後視覺疲憊,接著聽覺疲憊,最後感覺疲憊,依靠著沒有精準度的大腦,投射在錯誤的焦點。眼睛不停忽略種種美好,耳朵不停專注種種缺失,怎麼在柴米油鹽醬醋茶後,品嚐的那些酸甜,咀嚼得如此倉促,都成了味蕾上留不住的風味;怎麼在鍋碗瓢盆筷匙鏟後,吞嚥的那些苦辣,消化得如此徹底,都成了血液中離不開的養分。其實不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究竟我們該怎麼回到過去


「而我,當我評論著你的缺點,卻發現自己 ,不過是一個低俗的陸客團。」

「而我,當我收藏著你的優點,卻發現自己 ,已成為一座珍惜的博物館。」


2016年7月12日 星期二

牙醫師的慢性自殺日記


作者:姚泓汎

13月32日星期八,晴時多雲,午後雷陣雨


照慣例地賴到第十個鬧鐘響起才跳下床,快速盥洗,順手抓了桌上的麵包和冰箱的豆漿,跨上機車出發,在第一個紅燈時,大大地咬一口麵包,很可能是這個早晨唯一的一口。


牙周病大叔


進到診所,穿上醫師袍,那熟悉的胃酸又逆流到食道想掙脫出口腔,忍了一下進到診間,按下診療椅按鈕讓牙周病大叔躺下,嘴巴張開的瞬間,迎面飄來腐肉伴嘔吐物的氣味,嗅神經經這一刺激,僅剩的一點睡意都消失了,口鏡裡反射出卡在兩個上顎正中門牙的水蓮和右上第一第二大臼齒間的肉絲,就知道昨晚吃了一道水蓮炒肉絲,於是動手清出這滿口穢物,大叔突然嗆到咳了一下,在他的對不起聲中,也只能優雅起身,抽出一張面紙拭去臉上的血、水還有肉絲,接著憋氣完成治療。


失控的小妹


接著牙周病大叔連哄帶騙地帶上她的女兒,大叔的女兒是失控的小妹,在和她一起享受 X 光浴後,她就在椅子上歇斯底里地嘶吼,任憑大叔怎麼安撫都沒用,只得迅速壓制填補蛀牙,即使溫柔對待也是在麻醉針準備進針時讓她掙脫,小手一揮改變了針頭的路徑,硬生生插進我的左手,慶幸那還是新的針頭,被尖叫聲吸引過來的其他助理幫忙換了一個新針頭,進針開始治療,失控的雙手雙腳依然試圖掙脫,猛一回頭,張口器滑落,在那瞬間我的指頭留下她深刻的齒印,高速轉動的器械激昂的運轉聲和小妹激動崩潰的叫聲狂虐雙耳,治療結束的瞬間,耳中彷彿有些回音在吞食殘存的聽力。


若有所思的中年婦女


此時在候診區,起身的是若有所思的中年婦女,也是小妹的媽媽,不發一語的坐上治療椅,準備裝上她的臨時假牙,我們彼此沉默,分享著臨時假牙材料的毒氣,也分享著修磨產生的粉塵,想我們的腦我們的肺,是如何受苦受難,最後她開口問能否將口內的舊銀粉填補物換成樹脂填補物,能,當然能,器械落下瞬間,油然而生的是毒性堅強的汞蒸氣,還有伴隨飄盪的水氣,定神一看,裡面有葡萄球菌、鏈球菌、放線菌屬、以色列放線菌,想想不對,原來只是視野聚焦太久,都產生殘影了。一個早上的彎腰駝背之後,帶著不太熟悉的骨骼、肌肉、韌帶,還有一身痠痛走向未完成的早餐。


怒氣沖天的爸爸


啃著冷掉的早餐,想著其實剛剛那對父子只要再等十分鐘,還是會有人餓著肚子幫他看。大約一小時前,也就是中年婦人剛坐上診療椅的時候,爸爸帶著約七歲的兒子走進診所,向櫃檯詢問有沒有醫師可以看診,櫃檯也明確告知必須現場等到醫師有空檔,等待時間則不一定。但長於自己心中預估的等待時間讓爸爸在櫃檯破口大罵,還要等多久?兒子都這麼痛了為什麼不能插時間請醫師先看一下,服務有夠差勁,接著轉身拉著兒子離開,留下一群有苦難言的人,也好,就這麼結束早上的門診吧。

氣呼呼的老伯


這個季節是善變的,午後雷陣雨以排山倒樹的氣勢而來,看著窗外傾盆的阿貓阿狗,對於下午的空閒已有了底。自古以農立國,總是看天吃飯,如今行醫救世,還是看天吃飯。開診以來,櫃檯電話聲此起彼落,一通通的改約電話宣告相看兩不厭的時間來到,我與手機螢幕的親密接觸。一場雷雨讓門庭若市變成門可羅雀,突然有位老伯走進診所,氣呼呼的樣子,說他昨天拔完牙覺得腫腫的,說要問醫師要怎麼負責,說他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說叫醫師隨便包個紅包給他過過霉氣就好。唉,算了,回家吧。

唉,算了,回家吧。


別人總說:「幹我們這行真爽。」

我總說:「幹,我們這行真爽?」



2016年7月9日 星期六

而立之前的低調


作者:姚泓汎



第一個願望


過去,我們信手拈來都是青春,視時間為無物,將每個夕陽西下瀟灑成旭日,而那光芒四射低語若晚霞,我們拿起畫筆寫了太多沒有平仄的詩,儘管潑了四處的繽紛,還是在段落間糾結。

那時,我們以為拿著阿基米德的槓桿,世界都是支點,撐起的卻是些不切實際的泡沫,我們的光怪陸離,別人的撲朔迷離,在矛盾交織的歲月中,梭哈自己炙熱的青春,不過那些日子,不但不顯得窘迫,反倒成為生命的吉光片羽。我想花費一個願望,讓這些日子以來堅持的特立獨行,有破繭而出的一天。


第二個願望


走過那些快速分裂的時分,細胞總算也沒浪費那些人事物不吝給予的養分,過去的狂風暴雨,在我們昂首之後,將來也成了微風細雨,成長不就都這樣。

這幾年來生活的劇變,都像生命以不同的面貌在你面前詮釋生活的本質,必須認真感謝的是,在所有偶然想起的小片段中,都會有個在乎的人在燈火闌珊處陪伴,在每個力竭的時刻,在緩慢搏動的心臟上,注射一劑強心針。

我想說的是,不管過去或未來,或是正在前行的此刻,絕對都沒有能力在遙遠未知的路上奔騰,而是在每個感到無能為力的時候,都有個驛站,代表著在漫漫旅途中給予扶持的貴人,然後,無後顧之憂地再出發。

世界其實是很混亂的,不過我們還是有能力用最簡單的方式彼此依賴生存著,即使花費了一個願望,還是希望周遭的人都可以一直好好的,生活也可以一直好好的,希望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是彼此的珍藏。


第三個願望


而立之前,心上留著一個願望,做最真誠的期待。


2016年7月6日 星期三

習慣性遲到文化的蝴蝶效應


作者:姚泓汎



每次參加婚禮之前,我必定會先到會場看看,在座位上放好包包後,走出飯店找到一間全家便利商店,買一顆泡芙還有一罐義美豆漿,先把肚子填飽,耗點時間再回到飯店等開場。

還記得我的小學老師在課堂上就跟我們說過她參加婚禮的感想,從那時開始我一直記得婚禮一定要準時開始這件事。

一直到我自己結婚前,跟我媽聊到婚禮開場時間,她說要考慮到有人下班需要整理打扮一下再來參加婚禮,但其實我不解的是,大可以把開場時間寫晚一點,可是卻是幾乎所有人都寫個早一點的開場時間,然後心裡盤算著大約晚一個小時開場,大概是擔心寫晚了,又會再更晚開始吧。

後來我的婚禮,晚了十二分鐘開場,其實對於這件事我始終耿耿於懷,還是因為是自己的失誤延遲的,五十桌六百人的十二分鐘,已經是整整五天,哪賠得起,更何況,小學老師有來參加婚禮,雖然她未必會記得她曾在課堂說過的話,但當時那十二分鐘我確實不時望著小學同學那一桌,很怕她正盯著手錶看。

當回想起小時候有次全家參加婚禮,我看著喜帖上的時間問我們怎麼還不出門,爸媽回我不會照那個時間開始的。原來就是這樣,即使能準時到的人,也會因為反正不會準時開始而刻意遲到。

不過,從辦婚禮的經驗來看,長輩們幾十年來根生蒂固的經驗和想法還是會繼續傳承的,人沒到齊就開始,對於還沒入座的人很失禮?但,對於準時到卻為了等遲到的人而不開始,才是對已經入座的人最大的失禮吧。

其實,這兩年來參加了一些小型的討論會,或是聚會,大體上都是同樣的情形,有些人有各種理由遲到,有些人準時出席等待,有些人自動把表訂的時間自動加半小時,共同點是,真的都不會準時開始,這就是遲到習慣的養成,其實只是一種適應性變化,卻是一種劣質文化。

這是一個人的小遲到造成習慣性遲到文化的蝴蝶效應,每當有約會,要不要遲到竟然成為一個頭痛的問題。


2016年7月2日 星期六

同溫層


作者:姚泓汎



醜陋的醫療經驗


後來談著談著就離題了,也忘記轉折點是什麼,那時剛好注意門外一對試圖停下腳步的母子,等到意識過來,已經聽著她說她的醫療經驗,曾經動過一個大手術,在身上留下一道大疤痕,那是一個再怎麼樣都無法忍受的醜陋,因為蟹足腫體質,使得增生組織放肆地蔓延,她的口氣稍微激動了,我想她的確是有所抱怨,而理智讓她該火山爆發的情緒包含了一點體諒的理解。

後來,在比較充分了解自己身體的狀況後,也是在無法忍受自己身體的現況下,多動了一次整形手術,她很強調是多動了一次,而就她的理解,在第一次手術時,醫師和她之間必定存在一條資訊的鴻溝,彼此都沒有試著去跨越,甚至連這樣的想法也未曾被提出過,事實上跨越是近乎不可能的,慶幸的是,手術順利而彼此相安無事。


社會矛盾


忽然間,腦裡乍現描述這段故事之前遺落的片段,有點不苟言笑地,談論著關於診所經營的盲點,不外乎外在的、內在的、整體的、個人的,也因此她在我平穩的陳述中,安插在知識斷層前的她的疑惑,關於為什麼對於醫療,總是如此水火不容,當你抬頭探探社會的眼光,卻是這般擱置矛盾的殷殷期盼。


一堵專業知識的高牆


在聽完她的故事之後,對於醫病之間的衝突,或者說格格不入更合適,在以往的認知上堆疊了印象深刻的血淚,很明確地,醫學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在長期的訓練過程中,我們不停地跟冷冰冰的外來語言交涉,當中是否有人付出滿腔熱情當籌碼沒人知道,最終,砌了一堵專業知識的高牆,牆外的人不得其門而入。


同溫層


「你們都是同溫層的人。」她有感而發地這麼說。

「從小到大,我們從小生活圈小世界出發,有著共同的語言所以無話不談,而漸漸地隨著成長環境發展了自己的獨立性,腳下都有著自己的路,經過時間的波瀾,那些共同語言其實只剩下遙遠的分分秒秒,我們只會在自已的圈圈中說著自己的語言,不太有交集,某天偶然相遇,或是萍水相逢,當你說著你和你的同溫層的童言童語,對我來說卻是拮据聱牙的。因為同溫層,你會忽略其實是有知識落差的。」

你無法法期待別人踏進你的同溫層,只有自己拿掉同溫層的語言,並且找到其他層別的語言來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