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姚泓汎
第二個要誠意的是這樣的。
中年阿伯來看牙時展現他的熱情,醫術高明又年輕有為的完全稱讚一遍,好像是忘年之交一樣熟捻,他其實也沒有什麼治療可以做,應該說想做,就像很常聽到的那些話,等會痛再處理啦,所以多數的時間就只是聊聊牙齒的狀況。
後來他該拔的牙痛了,也不得已的拔了,是在一個週末之前,順利又飛快的結束了,他依然是老樣子,東感謝西稱讚的,對於他的熱情,我就是謝謝兩個字。
過了一個週末,他就在看診時間病人和病人間的空檔走進診間,說他週末拔牙的地方非常痛,以前拔牙都完全不會痛,是不是沒拔乾淨還是有什麼疏失,我請他稍等,安排空檔檢查看看,當然只是安撫安撫,那只是一顆比快掉的乳牙還搖的牙周病牙齒,他說現在不痛了,不願意檢查,又說這樣沒處理好影響他生活,我必須負責。
「當然我會負責,幫你重新檢查確認一下。」
「你這樣推卸不行啦。」
在無共識的循環對話中,大概猜到他的意圖,他也經不起我循環式的應付他,最後還是說出關鍵字「不然看你的誠意,隨便包個紅包給我,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如果我有任何疏失,我一定負責,不過我們這樣各說各話也不是辦法,不如這樣吧,找個公正的第三方,你到教學醫院看一下,請醫師開個診斷證明,我們再來談後續處理。」
很剛好就有過這種經驗,丟出這段話之後,他彷彿想擠出什麼話卻又靜默,最後留下一句我會再回來的。
他真的回來了。
是一個中午,結束看診後在跟助理聊天,他要來開診斷證明,我說沒有去教學醫院看嗎?他說他沒空。
接著說他要診斷證明申請保險,保險申請的到就不跟我計較了,我說好啊,當然可以開,要費用一百塊喔。
「這個也要收錢,會不會太過份?」
「這是合理的行政費用,也是合法的喔。」
「算了算了,你幫我寫車禍撞掉牙齒,這樣比較好申請。」
「這是牙周病的牙齒,亂寫是偽造文書,我只能照實寫。」
「你就寫這樣他們也不知道,不能幫個忙嗎?」
「不能。」
「不然你寫意外。」
「沒辦法,意外不是我判定的,我只能寫我看到的牙齒狀況,你有什麼意外,要自己證明,不是我證明的。」
「你就這樣寫,過不過再說。」
「沒辦法。」
「你真的要踩這麼硬?」
「對。」
「跟你說啦,我們相遇的到的。」
「嗯,我住附近。」
他離開之後,意麵都比烏龍麵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