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作者：姚泓汎

時間是什麼？

忘了是誰說過還是在哪裡看過，人生中最公平的是時間，不會因為高矮胖瘦美醜善惡，而讓一天多一分鐘或少一秒鐘，但在感受裡可以長如茅立短如豕蹲，往前看是潺湲，往後看是湍急，這是站在巨流中點些許的惆悵，我說，時間的複數是時代，之所以是複數而不是某一個時態，是因為時代相對於朝代並沒有辦法在某一個明確的時間點被切割，反倒是那麼無聲無息的，侃侃陳述那時間軸上的區間，速度是極為緩慢的，舉例來說，從即時通到 MSN 再到 LINE ，從家族到無名小站再到臉書，的確也說不出哪一個今天是屬於哪個時代，而哪一個昨天是哪個時代的終點，感覺就好像時間在累積的過程中不知不覺中拿走一些東西。

我遺落的時間

而原來我們成長的片段就是這樣，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觸是在我第一次在過了十二點才回到家，那天幫學弟看一個他覺得自己處理不了的病人，那是一個拔阻生齒的病人，一樣的翻瓣、切冠、掏根，每天在做的事也沒有什麼不一樣，也許已經在想著下一個病人的治療，結果最後一根準備起來時來手一滑，牙根不見了，想都不用想，去了 Sublingual space 了，壓一下紗布打電話找專科醫師來救援，這一拖兩個小時過去，後面約診的病人在候診區嗷嗷待哺，結束了自以為是的一天回到家，女兒開心地叫爸爸，接著不到三分鐘就睡著了，看著躺在我身上睡著的死撐著眼皮等爸爸回家一起睡覺的一歲半小孩，想起好像也是某一天回家才忽然發現她在走路，自己好像個過客，一直穿插進入她的每個新時代，而人生的隨堂測驗，我竟然被時間給當了。